“姑娘家家的也来胡闹吗?年头可是真变了。”施大先生顺势说。
“不过那人看起来倒满精明。”
“精明?”施大先生不同意地又伸手摸抚着他的下巴上的黑痣,“精明会干这样的傻事?姑娘家家的,抛头露面,在外面胡闹,丢尽了老人的脸面!这样乱来,跟‘齐群子’有什么分别呀?”
“简直是胡闹!”当客人的身影没入大道拐角以后的时候,施大先生一边往屋子里走,一边在心中说,“简直是胡闹!胡闹!不会有好下场的!”
他另外为了一种好奇心的驱使,他却比不住在想着:“她什么长相呢?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?……”
他在低着头地思索着,忽然,脚步在一个绵软的东西上面踩着了,他吃惊地往后一扯,那被踩的已经大声地哭了起来,原来是他的哭了半天的小孙子,发赖地躺在院心中半天半天也不肯起来,却不留意地又被他踩了一脚。他赶忙地安抚着孩子,使他不再哭闹,一面在心中把自己狠狠地骂了一声“混蛋”。
十
矮胖,身穿蓝大褂,爱说话,好笑,剪发,眼睛不大也不小,可是很有神,这样一个奇特的大姑娘,现在做了秦大嫂的房客。她住在西屋,原来住在西屋的钱老太太搬进了东屋,和她的女儿住南北炕去了,为的要减少女儿思念死去的孩子,神思不安,她已经搬过去有好多天数。